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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------新中国围棋资料和图片展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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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9-30 15:49 | 显示全部楼层
原帖由 reico 于 2009-9-30 15:45 发表

桐城大将   赵之云
楔子
  在我依稀的记忆中,这是个难忘的日子。
  1955年4月10日,上海文化俱乐部大厅里人头簇簇,聚集着数以百计的围棋爱好者,他们纷纷前来观看“上海围棋友谊赛”优胜者魏海鸿、 ...

桐城大将
二、北游录
 
 赵之云

  刘棣怀初到北京,原想投考新式中学,第一年未被录取。在这空闲的一年间,他访遍了北京各处对局场所,如武进馆的“心余弈社”,宣外的“海丰轩”等,与北京棋手广泛切磋棋艺。
  刘棣怀的棋艺逐渐达到国内一流水平,主要是在北京这段时期。
  清代以来,北京的围棋开展状况不如江淮皖浙一带。在鸦片战争前后,晚清名手如沈介之、潘见鉴、李湛源、秋航等先后挟技游京,促进了北京棋艺的开展。可是,到了1863年,秋航病殁,北京一带就只剩下少数二三流棋手了。
  北京围棋活动日见萧条,但在官僚阶层中,围棋仍在不断传播。如1887年,当晚清最后一位国手周小松北上时,对局场所就安排在九代肃亲王隆勤府邸进行。此时北京最强棋手英星垣、刘云峰均被周让二子。其中英星垣常在琉璃厂一带设局教棋,清末名手张乐山,赵毓甫等都曾从英学艺。刘云峰则培养了一位弟子汪云峰(一作耘丰,名富)。
  当刘棣怀来到北京时,张乐山、赵毓甫等均已去世,汪云峰亦已年近花甲。同时名手虽然尚有伊耀卿、段俊良、朱叔庄、张力仁、刘玉堂等,但他们在棋界的威望都稍逊于汪云峰。
  此时正是我国棋界十分不景气的时候,棋手对局一般都在茶馆进行,他们要依靠“赌彩”“帮彩”与下指导棋来谋取微薄收入,如果不兼有他职,生活自然十分清苦。即使当时号称第一名手的汪云峰也概莫能外,据传汪云峰每日至少要挣到大洋两元的收入,否则将不能维持他一家祖孙三代人的生活。在环境逼迫下,汪云峰练就了一手快棋,往往一日十余局,如此不假思索地“撒豆成兵”,质量当然大受影响,但这位历尽沧桑的老棋手到底别具慧眼,他指导青年棋手对局却毫不含糊,汪云峰赏识刘棣怀的棋艺才能,乐意与他大量对局,使刘棣怀受益不浅。后来,到了三十年代,老年的汪云峰来游江南,此时刘棣怀棋艺已称雄上海,转而可让汪云峰先、二,汪欣然对局,并将受子棋谱公布报刊《豳风》围棋栏。一代高手,能如此坦荡地自认技不如人,此种胸襟也大非容易。
  对刘棣怀影响较大的棋手除汪云峰外,另有一位是比他仅年长五岁的青年名手顾水如。
  顾水如是浙江枫泾人,在棋界已有名气。他与刘棣怀几乎是同时期前来北京的。顾水如来京后,赶上与日本棋手高部道平五段屡次对局,他的才华很快就受到上层人物的青睐。此时,他比刘棣怀在阅历,见识等方面,都有一日之长。
  顾、刘出身、性格各不相同。顾水如善于思索、谈论、交际;而刘棣怀却寡于言辞,平时习惯在茶馆中大量对局。由于他们都是从外地远来北京的青年,在开拓围棋事业方面有着共同的愿望,因此在最初几年间,双方交往十分频繁,顾宅就在离“海丰轩”不远的绒线胡同里,刘棣怀也常去那儿作客、对局。
  不久,顾水如便拉着刘棣怀去访李律阁。李在北京、天津等地广有产业,是有名的大老板。他不常对局,却喜欢观战,每逢棋手前来他处献技,不论胜负,李都悬有赏金,有时乘兴也留下棋手共餐。在那里对局,收入自然比茶馆中要丰厚得多。
  这样反复切磋棋艺的日子不觉持续了两年,刘棣怀的见识日广,棋力愈增,对当时引进不久的日本先进棋艺技术也有所领悟。他的着法浑厚而有气魄,终于在北方棋界崭露头角,进入一流棋家行列。
  到了1916年,刘棣怀考进北京一所商业专科学校,攻读一项在短期内就可结业速成的专科,在读书期间,他仍是茶楼的常客。此间,他结识了一位名白聘珍的棋友,白的棋力比刘棣怀约差二、三子。
  原来白聘珍在东北张作霖处任军职,与奉军参谋长杨宇霆等有交情,他见刘棣怀为人淳朴厚道,可以信赖,又十分赏识刘棣怀的棋艺才能;便主动介绍刘棣怀参加工作,在他出面推荐下,刘棣怀1917年到东北长春一家实业公司任记账员工作,开始有了薪金。
  仅仅过了一年,这家公司蚀本停办。幸亏白聘珍鼎力相助,刘棣怀又转到沈阳一家建筑公司担任文书。
  刘棣怀在东北前后约五年,这期间他从未放松棋艺的磨练,对长春、沈阳等地的棋艺开展也起了促进作用。据传在“九·一八”事变以前,东北曾举行一次大型围棋比赛,特地聘请刘棣怀去担任“总评判”,实际上是从事教练工作。
  1921年,沈阳这家建筑公司又亏本倒闭,刘棣怀再次失业。他从关外返回北京。五年之间,北京政局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,时而张勋复辟,时而直皖大战,冯国璋、徐世昌、段祺瑞、曹锟等军阀先后走马登场……然而,当此风云扰攘之际,北京棋界却呈现出一线复苏的迹象。
  一是段祺瑞在提倡围棋方面起了作用。段氏一生好弈,以他当时的权势,每月总能从陆军部拨出千把大洋分赠左右棋客,因此他的府邸也成为在京棋手的聚集场所。1918年后,段氏重任国务总理,段府也由原西堂子胡同迁至美轮美奂的府学胡同。这期间他对围棋的兴趣愈加浓厚,邀请日本棋手来访相当频繁。
  二是一些社会上层人物纷纷爱上了围棋,其中有当时任中国银行总裁的王克敏和大老板李律阁等,另外,每当日本棋手来访时,某些在社会上有声望的人物也一一出面捧场。如前清十代肃亲王、此时任民政大臣的善耆,曾任直隶总督杨士骧的兄弟杨士*,阳朝大学校长汪有龄等。这些人为数虽少,但使围棋活动产生了社会影响。
  三是以顾水如为代表的青年棋手迅速崛起。顾水如来京后,受到当局者的赏识,约于1917年被选送日本深造。顾水如在日时间短暂,不久归国。
  1919年秋,段祺瑞邀请日本名人本因访秀哉一行访中。此间,中国棋手以顾水如表现最为突出,他在与秀哉、濑越宪作等对局中,“棋份”比同时北京名手要高“半先”。据顾水如自述,他在这一年曾获得秀哉授予的“四段”称号,从当时每两段水平差距为一子的制度分析,顾确有获得这一称号的可能。他的棋力已明显超过了老棋手汪云峰、伊耀卿等。
  在此期间,刘棣怀仍经常出入各处茶楼,与北京棋手大量对局,他待人平易随和,凡有人来请教棋艺,他从不拒绝。尤其难得在他富于同情心,看到左右棋手生活困苦,往往乐意解囊相助,又没有沽名钓誉的世俗习气。古语云:“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”。北方棋手十分推崇他的棋艺、品格、涵养,渐渐聚集在他的周围。刘棣怀下棋胜率极高,又不骄不馁,颇有大将风度,棋手们就热情地呼他为“大将”,不久,这一美称传遍了棋坛。
  

李虎臣
  戴着老花镜的刘棣怀。仍拼搏在赛场上。
  李虎臣 摄
  刘棣怀在北京活动的地区较广,常去的地方除宣外的“海丰轩”外,另有东安市场的“润明楼”,中山公园的“来今雨轩”,以烹调福建菜肴闻名的“长美轩”,以及“静宜轩”、“心余弈社”等处。但在那国匮民贫的岁月里,他在棋界虽有盛名,收入却相当微薄,有时甚至陷入捉襟见肘的困境。于是,他又与汪云峰、顾水如等走访李律阁,并开始进入段府领取赏金。
  1924年,刘棣怀娶了妻子,她姓牛名淑兰,是保定人。在艰难多变的岁月中,牛淑兰贤惠而勤劳,对刘棣怀的生活十分体贴,过了两年,他们添了个小名叫“阿兰”的女儿。
  从此,刘棣怀的担子更加沉重,从酷暑到寒冬,他出入各处茶楼下彩,有时通宵达旦对局,熬得两眼红肿,第二天仍照常应酬往来棋客,甚至大年除夕,也不敢稍事休息。他的处境,引起了旅京日本友人的注意,这些日本友人认为刘棣怀中盘实力颇为出色,如能到日本深造,不难达到高段水平。当时高段棋手寥寥可数,即使在日本也不足三十名,于是便萌生了将刘棣怀移居日本的设想。
  日本友人走访了刘棣怀的家庭,历述日本棋手与中国棋手在地位、待遇等方面的巨大差别,这一切对处于艰难竭蹶中的中国棋手,无疑有着强烈的诱惑力,可是,刘棣怀经斟酌之后,却婉言谢绝了,他与中国棋手在患难中结下了深厚的感情,也不愿离开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山山水水,作为一名中国棋手,他有着贫贱不能移的拳拳爱国之心。
  到了二十年代中期,顾、刘被公认为北方棋界盟主,但其他棋手也已成批涌现,除汪云峰外,如伊耀卿、德景贤、吉芝亭、雷葆申、金亚贤、崔云趾、雷溥华等都具有相当实力,后来雷溥华棋艺愈进,他技术全面,能攻善守,渐渐成为刘棣怀的劲敌。接着,少年吴清源开始步入棋坛,他与国内高手及日本名手对局中表现非凡,这些棋谱被当时报刊、杂志转载,受到了国内外名手的赞赏,使整个北方棋界感到兴奋。
  此时,刘棣怀的棋力,从日本棋家濑越宪作1928年6月发表的《中国棋界之现状》一文中也可窥见一斑。濑越认为:如果将中国棋手按日本制度区分为九个等级(段),那么,这些棋手的棋力高下大致如下:
  中国九(段)一人:吴清源;八(段)二人:刘棣怀、王子晏;中国七(段)五人:顾水如、汪耘丰、雷溥华、丁公敏、潘朗东。另外附有一至六(段)二十余人。
  濑越的观点或许不甚全面,但它是此时综观中国南北棋手的可贵资料,足以证明:此时除神童吴清源之外,刘棣怀的水平已不在其他任何棋手之下。
  1926年,北京政局又发生剧变,任“临时执政”的段祺瑞被冯玉祥驱逐下台,段自知大势已去,被迫离开执政时的吉兆胡同府邸,移居至天津日本租界。段祺瑞本是军阀头目,但对围棋事业不无贡献。老段一去,对北京棋界来说每月减少千把大洋的赏金,棋手的生活就愈加困难了。
  1927至1928年间,吴清源棋艺更进,开始与刘棣怀分先对局,其中部分棋谱被当时北京报刊转载,至今尚存,就棋谱内容分析:刘棣怀的战斗力尚有一日之长,但大局观不如吴少年明快。后来吴清源在《以文会友》中回忆:“我战胜了刘棣怀,名副其实地坐上了北京棋士的第一把交椅”。面对这位稚气未脱的天才少年,刘棣怀也自叹才气不如,后来吴清源果然成长为一代围棋巨匠。
  随着北伐军的迅速挺进,北洋军阀政权土崩瓦解。茶馆中生意萧条,要求下彩和指导棋的人数量锐减,不少棋手纷纷另寻门路。1928年,顾水如出走天津,吴清源移居日本……在这大动荡的岁月里,刘棣怀纵然棋艺高超,也难免谋生乏术,他只能另觅前程,走向十里洋场上海。 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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桐城大将 二、北游录   赵之云
  刘棣怀初到北京,原想投考新式中学,第一年未被录取。在这空闲的一年间,他访遍了北京各处对局场所,如武进馆的“心余弈社”,宣外的“海丰轩”等,与北京棋手广泛切磋棋 ...


桐城大将(三)
三、北雁南飞
 
 赵之云

  刘棣怀听说上海有个大资本家张澹如,对围棋活动非常支持。例如当时《新闻报》副刊的报道:
  “张君澹如,吴兴巨室,屡世鹾商,兼营他业于沪,赋性风雅,尤善弈棋……且慷慨好客,谦恭下士。故海内善弈咸集其门,以为一识荆州,荣于万户封侯也。即东瀛名手广濑(平治郎)、濑越(宪作)、高部(道平)、加藤(信)、都谷森(逸郎)辈来游,皆由澹如先生供给束脩旅费,俾教授吾国之学者,年来吾国弈界渐臻进步,胥赖其力焉。”
  刘棣怀在1928至29年间,携带家眷,来到上海。
  上海是南方名手荟萃之地,如潘朗东、吴祥麟、余孝曾、过旭初、过惕生、张恒甫、沈君迁等都长期在此交流棋艺。另外,上海又是日本棋手经常往来的地方。由于这些有利条件,上海棋手的总体实力足以与北京抗衡。
  刘棣怀到上海后,常去四马路一带的“天蟾茶楼”观战,接着便与上海棋家交手,刘棣怀对局经验丰富,深信“力量”——即计算能力,才是克敌制胜的主要因素。上海棋手一般都挡不住他的攻势。从当时遗留棋谱分析,多数名手与刘棣怀都有一先以上的差距。此间上海最著名的力战家首推潘朗东,他的棋灵活善变,时人比喻为“出水蛟龙”,但遇上了具有“屠龙身手”的刘棣怀,也只得退避三舍。刘棣怀战绩煌煌,声名鹊起,不久,经棋友介绍,他结识了被誉为棋界“韩荆州”的张澹如。
  当段祺瑞自政界隐退之际,正值张澹如搞实业极盛之时。张澹如出身湖州富户,长期从事丝盐买卖,广有资产,及至民国创建以后,他的事业不断发展,达到了空前的兴盛。
  原来张澹如的二哥张静江是国民党元老,曾经以巨资支援孙中山先生从事革命活动,自北伐战争以来,历任国民政府主席、浙江省政府主席等要职。在那“一损皆损,一荣皆荣”的年代里,张澹如除了经营实业外,又在上海“证券交易所”进行投机买卖,成为上海有名的富豪。
  当时棋界把张澹如、段祺瑞并称为“南张北段”,其实张、段对围棋支持的程度大有差别。北段仅是个围棋爱好者,在聘请日本棋家来访时,往往还要依靠一些财阀投资赞助。而南张本身棋力不弱。他自民国以来,屡次独力聘请日本棋家来访,又在今威海卫路私宅开辟棋会,为招徕四方名手,不惜每月支付大笔津贴,并广收大批日本棋谱。据老一辈棋手传说,当南张全盛之时,每月用于围棋的资金不下数千元,有时甚至高达万元。这听来似乎令人难以置信,但南张在当时富甲全国的上海多方开展围棋活动,用费几倍于北段是完全可能的。后来上海棋界经久不衰,南张有一定的功绩。
  张澹如早已耳闻“刘大将”的棋名,但刘棣怀的棋力到底有多高?是否可在南方棋坛独占鳌头?对此,张澹如也心中无数。
  原来与张澹如交游的棋手中,有位被誉为“南方棋界第一人”的王子晏,王绝少涉足茶楼,长期穷研日本棋谱,自二十年代以来战绩辉煌。他在1925年间曾连胜日本山平寿四段七局,从此被公认为海上棋界盟主。大约在1927年间,顾水如南下与子晏决战。这实际上是当时最负盛誉的“南王北顾”之争,现存棋谱五局,王胜其三。谱中部分边角变化精采可法,被日本《围棋大辞典》收录,足见这几局棋在当时的巨大影响。及至1929年7月,王子晏又经连续三日的奋战,迫和日本新锐桥本宇太郎,受到濑越宪作等日本棋家的赞赏。子晏的声誉也达到了他一生中的顶峰。
  刘棣怀在上海棋坛屡战屡胜,使人们预计王、刘之间早晚将有一场鏖战,待到1929年11月,终于揭开了王、刘大战的帷幕。
  王子晏着法细密稳健,步步为营,他熟悉各种流行的日本布局,残局功夫在棋界首屈一指。对子晏的棋风与功力,刘棣怀早有所闻。他深知如按常规“照本宣科”地应接,前途不免凶多吉少,唯有扬长避短,全力进击,方为制胜之道。于是刘棣怀每局的着法均恣肆奔放,力求导致复杂多变的混战局面。这一场风格迥异而又竭尽心智的格斗持续了十二天,每三日一局,合计四局。由于旧中国棋谱散失严重,四局中仅有二局纪录流传,一胜一负,估计此战刘棣怀以三比一领先。
  王、刘决战,除了棋力、棋风等主要因素外,另有一些客观原因。王子晏体质素来单薄,他在与刘棣怀较量时,已患有咯血症。子晏对待胜负态度认真,一局未竟,每每昼夜苦思,废寝忘食。而刘棣怀在关键时刻却能泰然自若,加上身体强健,精力充沛,自然占了上风。局后,王子晏对刘棣怀的气魄与豪力十分推崇。
  刘棣怀对子晏的扎实功力也深感钦佩。
  1930年间,刘棣怀先后战胜了日本女棋手都筑米子四段、伊藤甲子三段,接着,又与日本筱原正美四段战成和局。
  此间,日本青年女子棋手增渊辰子三段来到上海,张澹如上场与增渊对局,不能取胜,使上海棋手们感到困窘难堪。当他们知道棋手汪振雄与刘棣怀交情非同一般,便委托汪登门造访,叮嘱刘棣怀务必拿下此城。刘棣怀果然不负众望,他发挥雄厚的中盘实力,挥兵疾进,直捣黄龙,大胜增渊辰子。
  刘棣怀在铅刀一割的关键决战中,每能制胜,终于蜚声上海棋坛。他独树一帜的野战棋风,也影响了往来上海的年青棋手。如余孝曾、汪芍亭、过惕生、宋温善等在中盘阶段都十分耐战,就整体而言,上海围棋的水平在逐步提高。此时,王子晏对局数是锐减,渐渐退出了第一线,“南王”这一称号也渐被“南刘”代替,中国棋界的代表也由“南王北顾”过渡为“南刘北顾”。
  1932年间,张澹如在私宅创办“上海围棋研究社”,刘棣怀受聘为围棋指导,月薪60元,这在当时已算是不低的待遇。
  张澹如建立围棋研究社期间,排场阔绰,经常以丰盛的膳食招待来客,北方名手如雷溥华、王幼宸等也相继前来入社。上海棋界实力显得更加雄厚,私家中、小型棋会也得到相应的发展。可是张澹如经营的投机买卖本身担有风险。约1933年间,张澹如在房地产业方面栽了筋斗,再也无力为围棋活动提供资金了,围棋研究社就此倒闭。刘棣怀只得重返茶楼,靠对局谋生,此间他与棋手张恒甫过从甚密,经常对局。张恒甫主办小型围棋会“豳风弈社”,他与几家报馆联络频繁,因此刘棣怀等名手的对局谱也在《大公报》《前线日报》等处辗转刊登。
  1933年1月间,蒋介石将段祺瑞由天津迎至上海,顾水如也相随到来。“南刘北顾”的称呼在棋界传诵了短暂的两三年,便自行消失。
  

郑永聚
  1961年,刘棣怀与日本围棋代表团的首席团员曲励起对弈。 郑永聚摄
  1934年5月,日本棋院棋手木谷实六段、吴清源五段、安永一等一行来访我国,与我国棋手大量对局。刘棣怀执黑负于吴清源,但他在陪同日本棋手前往“无锡棋社”时,击败了当时担任日本棋院编辑长的安永一。安永一是风靡一世的“新布局”鼓吹者,在日本业余棋界颇有影响。此局刘棣怀抓住了安永在角部行棋的错误次序,以强韧的战法不断扩大优势,显示了中国一流棋手的实力。
  自张澹如创办棋社倒闭后,刘棣怀除了在茶楼中从事对局外,又参加各私家棋会举办的中、小型“春、秋季围棋赛”,他的对局谱也不断在报刊发表,无奈收入寥寥,全家上下的温饱始终没有保障,有时从早到晚仅购得几只烧饼充饥,刘棣怀历尽艰辛,眼看在这灯红酒绿的上海也难于立足……
  1935年,南京成立了一个有影响的群众文艺组织“公余联欢社”,社内附设有围棋组。南京是当时国民党政府的首都,希望招聘国内一流高手担任围棋教练员。恰巧有位棋友张剑鸣在社内担任总干事,张剑鸣是张澹如的本家,他熟知刘棣怀的情况,认为刘无疑是最理想的人选,于是刘棣怀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南京。
  抗战之前,南京围棋活动较为频繁,拥有如陶虎文、厉祝余、冯穆仲、陆曙轮、赵怀芝、范德民等一批地方棋手,刘棣怀的到来,结束了南京棋界“群龙无首”的局面。1935年6月,“公余联欢社”出面邀请上海名手前来南京,举行“京沪埠际杯”围棋赛。双方名手先后登场较量。最后,由南京、上海主将刘棣怀与顾水如决战,互先两局,以平分秋色告终。这两局棋谱作为当时中国最高水平棋手的代表作被日本《围棋俱乐部》选刊。
  “公余联欢社”每周仅活动数次,刘棣怀除指导来社棋手对局外,又与赵怀芝等共同开辟围棋讲座。刘棣怀喜爱选择中国古谱为中盘实战教材,在他的观念中,始终认为古谱在中盘格斗中表现不俗,可资取法。另外,南京有位名张立山的棋友经常翻译日本书谱,他请刘棣怀作技术上的校订,由此刘棣怀对日本围棋动态、技术也有进一步的接触和了解。
  1935年后的两年间,刘棣怀奔走于南京、上海、北京等地,广泛交流棋艺,宣扬棋道。并经常将南京围棋发展的实况转告上海地区棋友。他希望在棋手们的共同协助下,促使官方能投资支持围棋活动。逐渐使南京多处公园、茶室、游览胜地等处均能看到游人对局了。当时上海《中国围棋月刊》报道:“国内弈界年来确有蓬勃之象,而尤以首都(南京)为最,此则不能不推刘君棣怀之力。”
  至1936、37年间,刘棣怀一度前往北京联络棋友,曾与张玉笙、萨寿山等社会名流十二人在“公余弈社”合下联棋。文人王蕴登目睹全局形势“风云变化,不可端倪”,联想到来日未卜的国家大事,不禁感慨系之,认为:“亦时局一小影也”,写下长诗《公弈行》以纪其事。
  在刘棣怀等棋手的不懈努力下,至1937年春,在南京“吴宫旅馆”建立了“南京围棋社”。怀着对未来的憧憬,刘棣怀在会见上海《中国围棋月刊》编辑刘子长、沈伯乐时,直抒了今后开展围棋活动的打算,他渴望中国围棋有进一步的发展。
  1937年夏,刘棣怀函告上海棋友,提及南京市政府已允许创办“首都弈社”,并拟定将南京“国货陈列馆”内的花园全部划归弈社作为社址。另外在“公余联欢社”负责人的活动下,准备发起“全国围棋大比赛”。筹备工作已开始着手,初步计划比赛将在这一年10月“全运大会”期间同时举行。刘棣怀正殷切地盼望着全国名手聚会日子来临……
  可是,这一切转眼之间都成为泡影。此时南京政府已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,屯集在北方的日寇正磨刀霍霍,战火已然迫在眉睫!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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桐城大将(三) 三、北雁南飞   赵之云
  刘棣怀听说上海有个大资本家张澹如,对围棋活动非常支持。例如当时《新闻报》副刊的报道:
  “张君澹如,吴兴巨室,屡世鹾商,兼营他业于沪,赋性风雅,尤善 ...

桐城大将
四、飘泊生涯
 
 赵之云

  1937年7月7日,爆发了芦沟桥事件,长期奉行不抵抗主义的国民党政府终于自食其果,日本侵略军长驱直入,转眼间华北领土沦丧殆尽。
  此时,南京城内沸沸扬扬,眼见南京早晚不保。
  “覆巢之下,安有完卵!”“公余联欢社”围棋组被迫停办,刘棣怀几年来为之辛苦经营的大小棋会纷纷瓦解。为了适应战争时局,南京政府草草成立了“军法执行总监部”,刘棣怀也被编入部内充当一名“译电员”。接着,政府动员各机关内迁,刘棣怀也整理行装,携带家眷,随着人流向内地转移,来到了武汉。
  武汉是南北水陆交通的枢纽,又是当时国民党政府的临时驻地,此处往来着无数流离失所的人群,随着日军的步步深入,大江两岸,人心浮动。然而,当武汉地区棋迷们获知“刘大将”到来时,都感到机会十分难得,他们纷纷奔走相告,邀请刘棣怀与当时武汉第一名手魏海鸿对局表演,远道前来的名手陈嘉谋、宋温善、沈弈侯等也同时登场献技。
  沿江茶楼中,棋迷们纷纷前来围观这一场精彩的棋艺较量,直至灯火黄昏,茶楼已到了关门的时刻,而刘、魏一局战斗正酣。于是魏海鸿乘兴将全部棋迷邀至家中,继续挑灯夜战。
  江汉滔滔,光阴荏苒……若干年后,一些老棋手还记忆犹新地谈起此景此情——这场在特定时局下的围棋集会……
  刘棣怀在武汉为时短暂,不久,武汉的形势渐渐危急,传檄报警,一夕数惊。刘棣怀便先将家眷由水路送往重庆,然后随着“总监部”辗转来到湖南衡阳。到了1938年5月,“总监部”裁减人员,刘棣怀再一次被裁减失业,他只得绕道云、贵之间,奔波千里,至6月间,他来到重庆。
  为了全家的衣食温饱,刘棣怀常到朝天门一带茶馆中进行对局,争取多得一些彩金。此间各地流亡至重庆的棋手已有不少,如刘棣怀的棋友白聘珍、张剑鸣,由上海前来的尹澄宇、张恒甫、吕濬、陆成爻;常在南京、上海一带对局的陈大燮、赵怀芝,辛亥革命前驱黄兴之子黄一欧;北方名手祁志厚;刘棣怀的挚友陆茂斋等。其中张恒甫早在抗战前夕就到过重庆交流棋艺,并联合当地棋手组织了个围棋“俱乐部”,但他们之间终究缺少一位权威人物,难免处于涣散状态,刘棣怀的到来,使棋手们开始聚集在他的周围。
  在抗战期间,远走我国西南一带的名围棋手计有三名,刘棣怀为首,其次是冯振与张恒甫,这两人棋力大约比刘棣怀差一先以上,当时棋界称他们为“西南三杰”。
  在推广棋艺上,刘棣怀除了不断传授技术外,又考虑到围棋、象棋原是一家,便特地写信给远在衡阳的朱剑秋,邀他前来开展活动,这种患难中建立的友情,使朱剑秋深为感动,不久重庆的围棋、象棋都得到相应的发展。
  1940年间,在以刘棣怀为代表的四十八名棋手共同发起下,成立了“中国围棋总会”。为了便于筹款和扩大社会影响,由当时任“赈济委员会”委员长的许世英挂名担任会长,会址设在重庆临江门一带。
  “中国围棋总会”创于抗战时期,设备比较简陋,但在以民族大义为重的特定局势下,它提出以“发扬国粹”为棋会宗旨,这多少体现了爱国棋手的意志。“总会”又拥有象刘棣怀这样众望所归的国手,具有相当的号召力。不久,江西等地在过惕生等棋手的推动下,也相继成立了“中国围棋总会江西分会”。
  刘棣怀的精湛棋艺受到重庆棋手们的一致推重,但他本身职务未定,生活终究得不到保障。棋手们便介绍他进入教育部充当一名抄写文书的办事员,暂时有了固定薪金,可是办事员待遇偏低,碰上物价飞涨的国难年头,难免手头拮据。这期间,他通过对局,无意中结识了当时三十六军的师长虞绍卿。
  虞绍卿爱下围棋,他对刘棣怀的棋艺推崇备至,便替他在三十六军中挂名担任“参议”。刘棣怀平时不必上班,虞下棋时就顺便把薪水带来,这笔收入使刘棣怀全家暂时缓了口气。无奈好景不长,“参议”仅当了两个月,虞绍卿随军转移,刘棣怀全家的生活又一次陷入困难的境地。
  1942年间,日本棋手濑越宪作一行来访上海、南京等地,他们曾赠送我国一批棋手段位称号。刘棣怀与顾水如、雷溥华、王子晏、魏海鸿、张澹如被授予“四段”。此时刘棣怀寓居重庆,没有能出席这次活动。
  好歹熬到了1945年,中国人民经过八年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,迎来了抗战的胜利。就在这一年秋天,刘棣怀经任“重庆引水管理委员会”主任委员徐燕谋的介绍,调入该会担任“科员”,薪金比在教育部时大有提高。至1946年刘棣怀随该会迁往南京,旋又迁至上海。
  到了上海,刘棣怀会见了许多历尽沧桑的老棋友,彼此嘘寒问暖,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。在抗战的艰苦岁月中,一些颇有才气的中青年棋手相继凋谢,其中有刘棣怀十分赏识的扬州棋手汪芍亭,上海余孝曾,均年方三十余岁,另有青年棋手宋温善,也因意外事故殁于避难途中。
  随着岁月的消逝,上海棋界的阵容也有巨大变化,张澹如、王子晏等名手已先后退出棋坛。于是资历最深的顾水如与刘棣怀并峙为棋坛盟主,另有魏海鸿与福建籍棋手陈藻藩,在棋界也有较高声誉,以上四人当时被称为“四大棋家”。
  

王英恒
  刘棣怀与日本朋友一起认真探讨棋艺
  王英恒 摄


赵宝林
  赵宝林 插图
  此间,上海中青年棋手进步尤其显著,其中表现最突出的当推过惕生、胡沛泉、董文渊等。过惕生早在三十年代已与国内一流棋手如潘朗东、吴祥麟等争胜,但遇到顾、刘等最强棋手尚有明显差距。抗战胜利后,过惕生棋理愈明,在1948年间,在刘棣怀让过惕生先相先的六局棋中,过胜3负2和1,晋升至互先。这一战绩标志着过惕生终于步入国内最高水平之列。胡沛泉早年在北京即有“神童”之目,三十年代移居上海,被认为是“国内名手中之第一快棋”,旋赴美国留学约八年,归国后在上海棋界十分活跃,他与刘棣怀对局亦多,当时水平比刘棣怀约差一先。董文渊围棋、象棋皆优,四十年代初期开始崭露头角,他绝少看谱,全靠对局时随机应变。据说刘棣怀在相当一段时期中特别赏识董文渊的才能,屡次与董对局。可惜董自幼缺乏教育,沾染了不少旧社会的习气,后来走上自暴自弃的道路。
  1947年秋,“引水管理委员会”结束,因棋友陈伯庄(曾担任粤汉铁路完成委员会委员长)在铁道部颇有势力,便推荐刘棣怀至上海铁路局总务科担任文书工作,每月工资约一百多元,使刘棣怀一家暂时能过上比较宽裕的生活。这期间他开始注意创作,曾讲评全部清代棋手范西屏、施定庵所谓“当湖十局”棋谱,刊于《铁道杂志》,一时颇有好评。
  由于此时张澹如闭门谢客已久,上海围棋活动的中心便转移至成都路一带的“品芳茶楼”。这是一座木质结构的旧式楼房,楼面宽敞,足可容二三十桌围棋,但此处来人庞杂,不是高手切磋棋艺的理想场所,于是在顾水如等名手的倡议下,发起“星期棋会”,嗣后,得到围棋爱好者李德之、徐润周、赵云浦、陆成爻、李倜夫、丁渠清等积极响应,他们采用“轮流作庄”的办法,邀请上海高手至宅中对局,并经常悬有彩金。此种形式,在当时有利于围棋水平的提高。刘棣怀是对局数量最多的高手,所以他既是“品芳茶楼”的主将,又与上述围棋爱好者经常交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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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9-30 16:01 | 显示全部楼层
原帖由 reico 于 2009-9-30 15:59 发表

桐城大将 四、飘泊生涯   赵之云
  1937年7月7日,爆发了芦沟桥事件,长期奉行不抵抗主义的国民党政府终于自食其果,日本侵略军长驱直入,转眼间华北领土沦丧殆尽。
  此时,南京城内沸沸扬扬,眼见南 ...


桐城大将
五 承前启后
 
 赵之云

  1949年5月,上海解放,这座全国最大的城市终于回到人民的手中。
  在百废待兴的建国初期,围棋这门“小道”,何时才能得到党和国家的重视呢?但世道变了,人们对生活充满着希望,上海围棋活动日渐活跃了,除了“品芳茶楼”外,“襄阳公园”与延安路上的“延安棋室”也先后辟为棋艺交流场所。
  这时期刘棣怀对局流传极多。暂且不论他下了多少指导棋,单从他与国内名棋手进行的“升降棋”、“比赛棋”来看,数字也颇为可观,例如:
  1949年7至8月,让胡沛泉定先六局升降棋,胜四负二。
  10至11月,与过惕生分先六局升降棋,各胜三局。
  1949年12月至1950年2月,刘棣坏、过惕生再次举行分先十局升降棋,弈至第六局,刘胜五负一。后四局过惕生先相先,过三胜一负。
  1950年5月,王幼宸从北京移居上海。王幼宸早在民国初年已入北方高手之列,但因对局机会较少,与国内最强棋手在水平上还有差距。王幼宸到上海后,立即与刘棣怀进行二十局升降棋,由刘让王定先开始,弈至第十四局,王胜九负五,晋升至先相先。王幼宸精神矍铄,对局态度异常认真,晚年棋艺愈进,成为刘棣怀在上海的主要对手之一。
  为了棋艺交流的方便,此时上海棋手深感应建立如实反映中国棋手实力的“段位”制度。于是棋艺爱好者便自发地拟定规章,公推刘棣怀为“标准四段”,即以刘棣怀的棋力为“准绳”,来衡量其他棋手水平的高下,大致是:凡刘让先相先的棋手,可授予三段称号;凡刘让定先的棋手,可授予二段称号,其余可由此类推。
  例如:1950年10月至11月间,刘棣怀让胡沛泉定先下“试验棋六局”,各胜三局,胡沛泉被授予二段称号。
  1951年4月间,刘棣怀让过惕生先相先下试验棋六局,仅至四局,过胜三负一,被授予三段称号。
  随后,再由已经获得段位的棋手分别下“试验棋”。不久,王志贤、林勉、陆成爻、李德元等多名棋手均先后获得段、级称号。这一制度虽然创自群众,但得到当时棋手的承认。接着,南京等地也制订了相仿的段、级制度。
  1951年间,上海举行春季及秋季围棋比赛,参加者有刘棣怀王幼宸、过惕生、胡沛泉、王志贤五人,结果王幼宸战绩优异。九月,王幼宸晋升四段,刘棣怀与王幼宸之争开始引人注目(过惕生未及赛完即赴北京任职)。
  解放初期,刘棣怀对我国围棋事业的贡献,是很大的,在棋界占有重要的席位。
  约1951年夏季,刘棣怀所属单位“上海铁路局”决定调刘棣怀到内地工作,刘棣怀不愿携带家眷外迁,更舍不得离开多年来与他朝夕相处的上海棋友,经斟酌之后,他辞去职务,回到茶楼中继续从事对局。
  当时向刘棣怀求教的棋手很多,刘棣怀也参加了由棋艺爱好者组成的“段、级位混合赛”。但如果连中国最高水平的棋手,也只能长期出入茶楼“蹲点”而无法安排合适的职业,那末,围棋振兴的希望也就微乎其微了。幸亏当时上海有一位十分关心围棋命运的领导人——陈毅市长。
  陈毅同志早年在法国勤工俭学时已经爱好围棋。后来在长期战争岁月中,他对围棋始终怀着浓厚的兴趣。解放初陈毅担任上海市长,不久,他结识了一位上海棋界的老前辈杨寿生。
  杨寿生是清末名手杨士珊的弟弟,自幼能弈,他家有恒产,收藏的围棋扇子与珍贵棋子在上海相当出名。杨一生喜欢观看棋战,他阅历既深,对上海名手的状况了如指掌。正是这位杨寿生,把刘棣怀棋艺高超以及失业在家的情况一一告诉了陈毅。
  1951年底,陈毅派工作人员去看望刘棣怀,并送去了一百元钱。上海市长亲自关心老棋手的生活,直至今日,刘棣怀的亲属还满怀敬意地谈论着这件事。
  几天后,陈毅邀请刘棣怀、杨寿生共同进餐,随后,又派人与上海文史馆联系,介绍刘棣怀进入文史馆。及至1953年,文史馆破例接收未满六十岁的刘棣怀为文史馆馆员。
  后来陈毅调北京任国务院副总理,当他路过上海时,还经常约刘棣怀前去对弈、共餐。
  1954年间,刘棣怀曾应“北京棋艺研究社”之邀,北上与在京名手过惕生、金亚贤、崔云趾、雷葆申等互先对局,此时过惕生棋艺已被公认为北方第一高手,从此他与刘棣怀并称为“南刘北过”。金亚贤的棋风豪迈善战,擅长歼击,与刘棣怀以“治孤”见长的风格不同。棋界传有两句谚语:“一子不舍刘大将,满盘追杀金亚贤。”所以刘、金之战每每险象环生,令人目不暇接。
  当刘棣怀进入上海文史馆时,顾水如因年龄稍长,已先一步成为馆员。顾、刘二人从年青时期便常在一起切磋棋艺,后来成为长期并世的棋家,但自他们成名以后,很少相互对局,一般偶然公开下二局或四局,总以平分秋色告终。在那棋手命运浮沉不定的旧中国,最强棋手之间或许有必要保持一种“平衡”。
  到解放后,刘棣怀主要坐镇“品芳茶楼”,他迭克群雄,被公认为棋界的强者;而顾水如则常去“延安棋室”,此时他绝少下对子棋,也使人感到高不可测。按当时社会风尚,鼓励各家无保留地公开技术,经动员后,顾水如同意与刘棣怀分先下二局棋。对局结果顾水如一举连拔二城,接着,他兼任了一个政府机构的职务。
  顾水如素来通晓棋理,获胜之后,有时不免小觑了其他名手。然而,上海棋家众多,他们各有擅长,有的从未与顾水如交过手,自然不会轻易服气。
  


刘先修
  六十三岁的刘棣怀仍战斗在比赛第一线,这是他和棋友交流棋艺。 刘先修 摄
  1955年2月,上海市文史馆主办“上海围棋友谊赛”,这是解放以后上海首次由政府机关出面组织的一场大赛。刘棣怀、顾水如、魏海鸿、王幼宸、汪振雄此际都是文史馆员,另有名手董文渊、曹钧石、林勉、王志贤、陈修崇等,可谓群英荟萃,济济一堂,比赛气氛紧张激烈,对局记录从文史馆直至“品芳茶楼”四处传递。4月初,比赛成绩全部揭晓:魏海鸿荣获第一,刘棣怀第二,王幼宸、董文渊并列第三,曹钧石第五。此战顾水如发挥不太理想,胜四负五,与汪振雄、林勉并列第六,他负的五局中,也包括了刘棣怀回敬他的一局。
  经过这一场较量,刘棣怀的实力又一次得到棋界的公认;顾水如到底上了年纪,感到力不从心,他向来对培养青少年棋手十分热情,便从此不再参加比赛。此后,顾、刘间的关系也渐渐缓和,刘棣怀空闲时也到“延安棋室”与顾水如相聚。
  1955年后,我们兄弟(我和哥哥赵之华)经常去“品芳茶楼”。那里聚集了许多上海知名棋手,指导我们对局的除刘先生外,还有汪振雄、王幼宸、魏海鸿、王志贤诸先生,其中刘、汪两位先生对我们帮助尤多。刘先生传授棋艺热情耐心,一丝不苟,每有空闲,就主动招呼我们对局。其实,我们这些少年棋手在追随刘先生之前,都早已从师学弈,而刘先生对此是毫不介意的。
  据我所知,此间唯一奉刘先生为师的少年棋手只有无锡的陈锡明,记得他初从刘先生学弈时,曾师生合影,留为纪念。但即便是陈锡明寄居上海期间,刘先生也从未给予任何特殊照顾,他对待少年棋手一视同仁,不分门户,无私地传授棋艺,作为一位从旧社会生活过来的国手,胸襟是颇为豁达的。
  在“品芳茶楼”中,一般棋手都有自己习惯的活动“地盘”。或许由于棋手们对刘棣怀特别尊重的缘故,他的对局总被安排在茶楼中央一带进行。在这里,与刘棣怀交情莫逆的当推汪振雄先生,他比刘棣怀小五岁,颇有文才,棋风柔和明快,为人风趣而爽直,待朋友很讲义气。汪有时也会用谈谐的语言指责刘棣怀有些着法“霸道”,对此,刘棣怀只是和蔼地一笑了之,看来对汪的见解他心中还是默许的。据说汪振雄在棋艺成长过程中,刘棣怀对他帮助不小;而刘棣怀平时较少写作,因此也十分钦佩汪振雄在文字方面的功力。
  至五十年代中期,刘棣怀等老一辈棋手感到普及围棋知识的重要意义。刘棣怀便与王幼宸、汪振雄、林勉等名手合作,编写了一套丛书,计《怎样下围棋》、《围棋定式基本知识》、《围棋布局初步》、《围棋中盘战术》、《围棋官子知识》等五册,这套丛书由浅入深地系统介绍了围棋的基本知识和战略战术。在当时具有一定影响。
  1956年底,刘棣怀赴北京参加“全国围棋邀请赛”。
  1957年8月,上海市举行规模较大的首届全市围棋比赛,共八十人参加。比赛分初赛、复赛、决赛三阶段进行,结果刘棣怀艺冠群雄,夺得冠军。紧接着,刘棣怀代表上海参加全国围棋比赛,这一次刘棣怀出师不利,他虽然战胜了主要竞争对手过惕生,却失手负于江苏名手陈嘉谋与安徽青年棋手黄永吉,屈居第三名。
  1958年间,刘棣怀再次夺得上海冠军。11月,他参加了在广州举行的全国比赛。刘棣怀重整旗鼓,显示了“南刘”的实力,以七胜一负的优异成绩夺得冠军。王幼宸、过惕生获二、三名。
  全国比赛结束后,上海市体育宫成立“围棋集训队”,刘棣怀、王幼宸及少年棋手陈祖德被选调入队,不久,又调入魏海鸿、汪振雄和少年吴淞笙。在刘棣怀、王幼宸等前辈国手的悉心辅导下,陈、吴棋艺迅速进步,后来他们成为我国第一批九段棋手。
  1959年,围棋被列为第一届全运会竞赛项目之一。9月,围棋决赛在北京举行,刘棣怀以六胜一负的成绩再次夺魁,他创造了以六十二岁高龄荣登全国冠军宝座的纪录。
  第一届全运会后,上海棋社创办了解放以来第一家围棋定期月刊《围棋》,刘棣怀、顾水如、曹钧石、徐润周、林勉等老一辈棋手都参加了月刊编辑工作。月刊中有关技术方面的稿件均由刘棣怀最后负责审阅,他工作认真细致,使《围棋》月刊的质量得到保证。后来他又担任了《围棋》月刊的副主编。
  1960年6月,在陈毅同志与日本自民党顾问松村谦三的共同倡议下,迎来了首次日本围棋访中代表团,代表团由濑越宪作(团长,名誉九段)、桥本宇太郎(九段)、坂田荣男(九段)、濑川良雄(七段)、铃木五良(六段)五人组成。此时中、日围棋实力悬殊,因此赛前商定由中国棋手执黑先走,尽管如此,双方仍显得几乎不成对手。
  在全部三十五局比赛中,我国棋手负三十二局,和一局,仅胜二局,真是一场惨败!但由此也反衬出其中“二胜”确实来之不易。这所胜的二局都是6月14日在上海进行的。其一是王幼宸胜日本濑越宪作名誉九段一子,另一局就是刘棣怀与濑川良雄七段之战。
  这局棋堪称是刘棣怀后期的代表作,直到今天,当我们回顾这场激战时,仍能感到全局波澜迭起,生机流动。此局刘棣怀在布局阶段已占有较多实地,面临濑川的竭力反扑,刘棣怀显得胸有成竹,充分发挥“耍大龙”的绝技,左冲右突,将白方包围圈捣得千疮百孔。双方激战近二百着,濑川眼见水尽山穷,棋势破碎,只得推枰中盘认输,中国棋手在对子条件下终于第一次击败日本七段高手。
  局后,濑川良雄对这位年已六十三岁的中国棋家表示了深深的敬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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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9-30 16:10 | 显示全部楼层
原帖由 reico 于 2009-9-30 16:01 发表


桐城大将 五 承前启后   赵之云
  1949年5月,上海解放,这座全国最大的城市终于回到人民的手中。
  在百废待兴的建国初期,围棋这门“小道”,何时才能得到党和国家的重视呢?但世道变了,人们对生 ...


桐城大将
六、桑榆晚景
 
 赵之云

  自从首次中日围棋比赛过后,刘棣怀渐渐显得有些步履蹒跚了。尽管他在对局时,还是那样勇往直前,那样充满着自信。可是,作为竞技项目的围棋,每当两强相遇,进行激烈抗争之际,一个棋手的才智、精力、耐力总会无可掩饰地表现出来。此间,刘棣怀的漏算情况有所增加,一向较高的胜率,也开始起伏不定,他的健康状况明显呈现出下降趋势。旁观者明,岁月到底不饶人!
  1960年10月,刘棣怀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全国比赛,经过一场激争后,冠军被安徽青年高手黄永吉夺得。王幼宸、陈祖德分别获得第二、三名。“北过、南刘”仅得第四、五名。一次比赛的成败固然不足以评定水平的高下,但“南刘北过”的盟主地位无疑已经动摇。刘棣怀的年龄比过惕生又长十岁,作为一名棋手,一生最辉煌的时期已经过去。
  不久,刘棣怀又与全国各地名手云集北京,加紧训练,准备再次迎战日本围棋代表团。
  1961年9月,日本团来访,由曲励起八段任团长,团员有小山靖男七段、伊藤友惠五段(女)和菊池康郎、安藤英雄两位业余棋手。其中除伊藤友惠外,均为中青年棋手。
  比赛商定在分先条件下进行,双方固定对手互下五局。这样捉对儿厮杀,对于我国的主力,尤其是年迈的刘棣怀、王幼宸非常不利,因为对手比他们年轻得多。刘棣怀作为中国一号主力,又一次挑起大梁,迎战日本围棋代表团团长曲励起八段。
  曲励起是日本名手岩本熏的弟子,他与刘棣怀有近三十岁的年龄差距。那时,他正处于竞技状态的极佳时期,就在来访的前一年,荣膺日本“围棋选手权战”优胜。曲励起棋理清晰,又擅长战斗,平心而言,刘棣怀确实技差一筹,难以与之一争胜负,双方激战五局,刘棣怀均告负。经过这场较量,中国棋手清醒地领悟到一条简单的道理——中国围棋要赶超日本,非靠一代新人不可。以刘棣怀为代表的老一辈棋家,已经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。
  1962年夏季,中国围棋代表团首次出访,由李梦华任团长,刘棣怀任代表团副团长,在日本进行了为期三周的友好访问。
  中国围棋代表团先后在东京、大阪等地与日本棋院、关西棋院及日本业余界棋手进行交流;同时又到奈良、箱根、热海等著名风景胜地游览。在这片被称为“围棋王国”的土地上,代表团无论走到哪里,都受到日本人民的热情欢迎和款待。访问期间,刘棣怀先后会见了许多新老日本朋友,其中有早在三十年代就曾与刘棣怀对局的棋手安永一,前两年间访中的棋手坂田荣男、小山靖男等;德高望重的日本棋界元老濑越宪作还特地与刘棣怀手谈一局,表示彼此钦慕之情。经此次访日,刘棣怀对日本自德川幕府以来围棋发展的情况,日本“棋院四家”的盛衰,以及日本近代围棋理论与技术等方面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。
  11月,刘棣怀赴合肥参加全国围棋比赛,他的战绩已不如理想,但刘棣怀与福建青年棋手罗建文的对局却被评选为比赛的佳局。此间,“中国围棋协会”正式成立,刘棣怀与廖井丹、孙乐宜、姚耐等七人,被选为中国围棋协会副主席。
  1964年2月,国家体委首次授予围棋手以段位称号,刘棣怀、过惕生、陈祖德、吴淞笙四人被授为五段。这是当时我国棋手的最高段位。
  5月,他到杭州最后一次参加全国围棋赛。这年他已六十七岁高龄。他虽仍象往常一样认真地对待每一盘棋,但他的着法已不再具有当年那种令人感到可怖的威慑力。这次年青棋手囊括了比赛的前三名。
  此后,刘棣怀退出了比赛第一线。他在编辑《围棋》月刊的同时,继续辅导新手。那时上海棋社培养的大批少年棋手如华以刚、曹志林、邱鑫等,无不先后得到他的热情指点。
  刘棣怀这样一位备受棋界人士尊重的老国手,他将毕生精力献给了中国的围棋事业。他有老伴,也有儿女,家庭生活美满,按理说,他可以在安定舒适的环境中度过晚年。谁知天有不测风云,1966年6月,一阵政治狂飙席卷中国大地,“文化大革命”开始了。
  具有悠久历史的围棋艺术,自然免不了有“四旧”之嫌,随时被要列入撤销项目,《围棋》也被迫停刊。
  刘棣怀这个“权威”,从“靠边站”到“监督劳动”,那是自然的。接着,吴兴路上海棋社关门,刘棣怀等棋手又返回到上海市体育宫,这时他已年逾七十。
  一次,在清理房屋时,因室内光线背暗,刘棣怀又年迈眼花,无意中扫出一张领袖肖像,惹下了麻烦,被批判了一阵。随后,他又被安插到上海游泳池,在那里管出租游泳衣物的任务。约在1970年退休。
  他的家靠近上海虹口公园,退休后常到公园散心,上海一些棋艺爱好者也闻风前往,请他指授棋艺。
  这期间,虹口还有一所小学围棋开展得十分活跃,便邀请刘棣怀去学校向小朋友讲解普及围棋的积极意义,鼓励小朋友们力争上游,为国争光。这个学校后来还向上海市队输送了数名优秀棋手。
  这期间,刘棣怀除了围棋外,一度对桥牌入了迷。他打牌水平不高,但好胜心不减,输了牌有时会唠唠叨叨地抱怨同伴配合不好。
  后来,他患了中风,身体大衰,进入了风烛残年,只能在家里应接来客了。渐渐地他已无法记起来客的姓名,但围棋仍然不离手,一直下着、下着……
  这时与刘棣怀对弈的以老棋友居多。他们过去均非刘大将敌手,而今却棋艺不断“提高”,其中有位名王鸿骞的老船长,已晋升至与刘棣怀平摆了。围棋艺术以它感人的魅力,将这些老朋友长期吸引在一起,久久保持着真挚的情谊。也给他们在垂暮之年增添了不少乐趣。真是“共藏多少意,不语两相知。”
  1976年,“四人帮”被粉碎,文革中强加在刘棣怀身上的不实之词,被全部推倒。
  1979年间,他再度患病,终于不起。在卧病期间,刘棣怀感谢党对他的关怀,关心和盼望四个现代化的早日实现,尤其关心我国围棋事业的发展。直至病危,他对即将到来的围棋腾飞仍寄予厚望。
  1979年11月28日,刘棣怀与世长辞,享年八十三岁。
  我国围棋事业日益昌盛。但即使再过百年,人们也不会忘记这位桐城籍的围棋大将。(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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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9-30 16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原帖由 先中后 于 2009-9-28 21:45 发表
有的~大肥羊毕竟不是大章鱼~

他会传上来的/。应该在89年的围棋天地~是韩念文写的。估计照片可能没有。  


88年一年都没有类似文章,88年是应氏杯、富士通杯的一年,是首次世界比赛的一年。

89年开始:

我的老师——赵子良先生
 
 金同实

  “应氏杯”比赛,以高额的奖金震惊了棋界,而且使中、日及欧美的围棋爱好者们,第一次了解到独特的“计点制规则”,应昌期先生为研究和倡导此规则付出了心血。
  无独有偶,在北京也有一位对围棋规则进行不断求索的人,他就是我的老师赵子良先生,他对围棋规则的见解亦很有独到之处。
  赵先生认为,原始围棋的胜负是不用计算的,只要每人一步的不间断的下子,早晚有一方将另外一方吃光。不信你就看一看初学围棋的人是不是这样下。按现在的术语讲:下完单官之后,则只有填目了,目少的一方,就得先填眼,目多者则可将对方吃光,胜负就自然产生了。这就是各国计算胜负的原始依据,这叫做自然局终。
  赵先生指出,填目法并不是日本人的发明,我国古代就有填目法,不过那时不叫“目”,而称做“路”。《忘忧清乐集》上计算胜负都注明:黑××路,白××路,黑杀白××子,白杀黑××子,这和日本数子法要保留死子,填回空里是一样的。
  但中国古代数路与日本数目尚有不同。首先古代数路时每块棋要少数两路,因为那两个交叉点是眼,是生存的条件,眼不能填。其次古代是占完单官再数路,而且按照轮流下子的原则,白方必须下最后一步(取得盘上着子平均)。而日本则不占单官,将眼也数做目。
  显而易见,围棋传到日本之后,日方的棋手不理解为什么要收单官,为什么每块棋要少数两目,从而将这两项数路的前题“省略”了,正象为了增加变化将中国古代的“座子”“省略”了一样。不过后者是对围棋发展的促进,而前者则是一种“误解”。
  赵先生告诉我们,日本用数目法代替了数路法,中国则用数子法简化了数路法。明、清的棋手,已经是数子不再数路了,采取了以为归本数而任数一方的简便办法。用还块的办法解决了眼不是路的问题。这种数子法,下棋时不用留提子,不用数两方,简便、准确,提高了效率,吴清源先生称之为“最好的数子法”。
  赵先生研究围棋规则,不遗余力。在十年浩劫中,他被关进牛棚也乐此不疲。每逢见到我,总嘱托一定要让祖国的文化遗产发扬光大,把科学的数子法介绍给广大的爱好者。三中全会以后,先生已花甲之年,但他感到又一个春天来了,他办起了我国第一家私立的围棋学校——四化日语围棋学校,边教日语,边教围棋。随着改革开放刮起了出国热和文凭热的风,先生的日语班兴旺了,他意外地“发财”了,但他没有忘记围棋,更不会忘记中国传统的数子法。他自买棋子、棋盘,降低围棋班的学费,扩大招生,油印了多种教材,免费赠送。他将从日语班得来的收入,支出到围棋班,无论围棋班赔多少钱,他都坚持办下去,直至今日。
  赵先生觉得,只有理论没有实践不行,他在围棋班里试行传统数子法。并自费每年搞一届“四化杯”比赛,最多时有300余人参加。还穿插搞名手邀请赛,用较高的奖金吸引业余高手参赛,这样的比赛搞了六七次,总支出近万元。万元比起“应氏杯”的费用,如九牛一毛,但从赵先生收入中所占比例看,其意义也是极大的。
  他办的比赛均执行还块制,有的人称其为赵氏计算法,先生对此很不以为然,他说:“这不是我的发明,这是中国传统的计算法。”
  赵先生不仅热衷于围棋规则的研究,而且积极从事围棋的教育事业。50年代末,当人们还管围棋叫做无眼扣子的时候,先生已经是我的老师了。我的围棋同学开始不到10人,后来发展到上百人。到文革前,已经有近千人受到先生的启蒙教育,几十人达到入段水平。先生治学严谨,我的同学们从不许玩弄棋子,也不许边下棋边说话或打闹。他重视棋风的培养不亚于重视技术的训练,他对学生的生活,身体发育等诸方面,都关心备至。他在西城区体校任教,收入仅二十余元,尚自费组织学员搞一些集体的游园活动,丰富学生生活。记得三年困难期间,体委搞了一些黄羊肉,分给体校教练,先生送给我家一半,他对我妈妈说:“你们家五个孩子,生活困难,增加点营养吧!”我长大了才知道,先生有九个孩子,生活更困难。
  我尊敬自己的老师,也有些怕他,尤其是怕他讲规则,他一讲起规则来,我就觉得内疚。先生为围棋事业付出了全部心血,现以古稀之年,尚全力以赴,而我做的工作却太少了,用这篇短文,向读者介绍一位应昌期式的人物,也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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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#
发表于 2009-9-30 16:24 | 显示全部楼层
原帖由 reico 于 2009-9-30 16:21 发表


88年一年都没有类似文章,88年是应氏杯、富士通杯的一年,是首次世界比赛的一年。

89年开始:

我的老师——赵子良先生   金同实
  “应氏杯”比赛,以高额的奖金震惊了棋界,而且使中、日及欧美的 ...


我和陈老总下围棋
 
 陶旭斌

  在我国老一辈革命家里,热衷棋道的,不乏其人。我最熟悉的是人民所敬仰的陈老总。
  陈毅同志多才多艺,除诗词等文艺爱好外,对体育也有广泛兴趣。如下棋、游泳、打台球、网球等等。作为陈总身边的工作人员,我受的教益颇多,其中之一,就是下围棋。
  我是1944年开始学下围棋的,那是战争年代。在战斗频繁的情况下,我们机要战线几个围棋爱好者,在行军途中,战斗间隙或工作空闲的时候,从下五子棋开始,然后学下围棋。当时棋具极为简陋,在木板上画个棋盘,拣些颜色不同的石子或抓上一把黄豆、玉米代替棋子,席地而座,就下起来,慢慢地下上了瘾。但真正下围棋还是从1948年以后,在陈毅同志身边当秘书时开始的。
  1948年,陈毅同志和邓子恢同志奉中央指示,从山东南下中原,在豫东期间,他们两位经常在一起对弈,金明同志也常是陈老总座上棋友。他们下棋的时候,我有空时便经常在一旁“观战”,兴趣也越来越浓。偶而“参谋”两句,他们发现我也会下围棋,先是陈总不在时,邓老约我对弈,以后常和他下。有时陈总碰上,从旁加以指点。从布局到对杀、守角等,受益不浅,棋艺渐渐提高。
  淮海、渡江,松沪战役期间,张劲夫、张凯等也常是陈老总的对手。进上海后,陈总在没有高手和他对弈时,我有幸也常陪他下下,只好“滥竽充数”。他比我棋高一头,他让我两子,我也多半不是他的对手,偶而也能赢他盘把,后来我为锻炼棋艺,由让两子改让先手,他笑着说“有志气,要得!”结果自然是“屡战屡败”。记得我和他下过这样一盘棋,中盘后我对他的一片棋发起了攻击,但他视而不见,正当我得意的吃掉他这片棋时,才发现自己大势丧尽,结果导致满盘皆输。
  我曾几次向他求教棋艺之道,他爽朗地说:“下棋和打仗一样,要有全局在胸;要有根据地的作战,稳扎稳打;要瞻前顾后,不要做‘拼命三郎’;全局有利时,不争一子一地的得失……”虽然陈老总教了我许多,可我就是冥顽不灵,老不长进。陈总对兵法和围棋都是有研究的,他随军携带的书籍中,就有一部《孙子兵法》和一部线装棋谱,我经常看他翻阅,有时还一个人摆棋谱。从观战到实战,从让子到让先,从工作到休息,从打仗到下棋,我深深感到陈总棋如其人。他下围棋站得高,气魄大,深谋远虑,既讲究大布局、大形势,也注意局部的争夺,棋风又好。据我的接触,他与任何人下棋,一子落地,从不悔棋。他善于工作,也善于休息,而且情况越紧张,环境越复杂,仍能处理好劳逸关系。白天忙于研究作战、开会、批阅文件,晚上还能抽出时间娱乐,常常是下棋到深夜,第二天仍精神不减,忘我地工作。那几年正是几大战役,又是接管旧上海,可谓日理万机,百端待举。他抓得起放得开,工作起来严肃认真,一丝不苟。娱乐起来,那样乐观潇洒,闲情逸致。遇有紧急情况,那样沉着冷静,镇定自若。这里我想起有一次,洛阳刚解放不久,我们路过洛阳。夜晚在戏园看戏,国民党特务捣乱,突然在园外打枪,向园内抛砖头。顿时,场内台上演员台下观众一片惊慌,秩序混乱。作为负有首长安全之责的秘书,我不禁对首长的安全颇为担心。我悄悄地告诉陈总要他离开戏场。他手一挥说“几个坏人捣乱,没有什么了不起,要镇定。”他仍坐在前排看戏,纹丝不动,谈笑风生。他的情绪起到很大感染镇静作用,全场台上台下秩序很快稳定下来,演出照常进行。这样的小事,不胜枚举。使我认识到,陈总这种临危不惧,镇定自若,气势磅礴的大将风度,不正是他在几十年革命生涯中磨炼和升华的吗。联想他在围棋中,不也是集中展示了这种可贵的气质吗!这种气质是书本上很难学到的。
  陈总爱好围棋,对部属起着无形的感染作用。叶飞同志曾说:“在陈总的影响下,华东新四军的干部下围棋的就比较多。”的确,陈总是统帅我们南征北战的老帅,也是我们的棋帅。我在上海时,他把一副用两个布口袋装的围棋送给了我,几十年来我一直珍藏着。就是这副围棋,又影响了我的下一代,我两个孩子,在那动乱的年代里,围棋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伙伴,从中得到不少乐趣和教益。至于我自己,在那人人自危的年代,谁也没有心思上门来下棋,偶尔闭门在家和孩子们下上两盘,心中才能得到一点安宁。陈总说“国运盛,棋运盛”,随着社会的逐渐安定,围棋运动又逐步在全国兴盛起来。围棋又进入我的生活领域,棋友交往也多了。我离休以后,又重操旧业,把围棋作为我的第一爱好,特别是在我已逾花甲之年,有幸第一次参加以陈毅同志名字命名的“陈毅杯”围棋赛时,看到陈总的长子陈吴苏和小鲁他们,看到方毅、叶飞这些陈总的棋友,和许多新四军工作过的老同志,聚集一堂,当年陈总的形象又历历在目。这次比赛结束,我竟登上了领奖台,接受方毅同志授予业余围棋三段称号的证书,我是多么的高兴!
  在我的生活长河里,小小的围棋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,每当我回忆起同陈总下围棋的情景时,每当我在黑白相间的围棋天地自由驰聘时,总是深深地对陈老总寄予无限的怀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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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#
发表于 2009-9-30 16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原帖由 先中后 于 2009-9-28 21:45 发表
有的~大肥羊毕竟不是大章鱼~

他会传上来的/。应该在89年的围棋天地~是韩念文写的。估计照片可能没有。  


这是先先生提到的文章:没有照片只有棋谱

回忆崔云趾先生
 
 韩念文

  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,罗建文同志说:“小韩,你应该写写崔云趾老先生。程晓流写了过老(过惕生先生),我写了金老(金亚贤先生),崔老还没有人写,你作为北京的棋手,难道不应该回忆纪念崔老吗?”
  是啊!那位已经过世十几年,曾经多次指教过我的老前辈,他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,他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和纪念的地方。
  崔老是一个勤学苦练的棋手。他常常和我们提起旧社会学棋的不易,下棋都是“彩盘”(带赌注的),没有人白白地教别人下棋。尤其是难于找到一本棋书,因此也就无法可循,更不可能系统地学到完整的棋艺理论和基础技术。他说:“那个时候咱们自己出不来书,借到一本《棋道》就不错了。可又不认识日文。只好先把里面的棋抄下来,所以,经常学到的是参考图!”(意即学到的是不正确的走法,在一次研究布局变化之后,崔老跟我说:“在这方面我就是不如老过(指过惕生先生),他在棋理上的确比我们强,棋也下得灵巧,就因为他老研究棋谱。你们现在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,棋社有那么多书,真应该好好用功研究。”据我所知,在“文革”前,他虽然已经年过花甲,但是,几乎每天都研究棋谱。那时,我管理棋社的图书,他总是按时借还图书。
  崔老谦虚好学。有好几次我给学生上课,他都站在学生后面听,静静地思考,时而表现出产生疑问的样子。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还问我,昨天讲过的棋假如不那么走,怎么走呢?那个时候我只有20岁出头,又是他从让六个子教过来的,他第一次问我的时候,心里非常紧张,真是不知所措。他却很认真地说:“这个棋我们以前就走过,可都是按你昨天讲的那个参考图走的,所以,总觉得一方吃亏,慢慢地走的人很少了。”接着他就摆起了棋子继续说:“你讲的正变,对方如果不走那里,走这个怎么办呀?以前,我们都是因为有这一手,才没人走正变的。”随着他在盘上摆子和认真研究的态度,我紧张的心情也跟着松弛了下来,并且,接着在棋盘上摆下去说:“以后有这一手,所以对方不行。”他立刻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棋盘沉思起来。过了一会儿,他的脸上渐渐现出笑容,恍然大悟地说:“好,好,真是好着!怎么当初就忽略了呢!”然后,又十分遗憾地说:“哎呀,如果和伊藤(日本女棋手伊藤友惠,她1960年访华时8战全胜。)下棋之前要知道这步棋就好了,有一盘棋走这个变化特别合适,就因为不认识这一着所以没敢走,后来越走越别扭,要不然,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老太婆赢那么多盘走!”
  崔老非常关心提携后进。聂卫平同志在《我的围棋之路》一书中曾有这样的记述:“……后来,我终于得到了崔老的承认,接触一多,我才发现他是个相当可敬的老先生,而且心胸豁达。在老一辈名棋手中,第一个主动把白棋让给我的就是崔老——要知道,对成名的老棋手来说,能够这样是多么的不容易啊!”在这方面,有很多后进棋手的感受都是很深的。
  1965年秋天的时候,崔老在“让先”连续输给我三盘以后的一天早上,刚进门即跟我说:“小韩,咱们下一盘好吗?”
  在那个时代,都是“下手棋”向“上手棋”提出请求指导的,几乎没有一位“上手棋”提出跟“下手棋”对局的。我当然非常高兴地坐在崔老的桌前,习惯地拿过黑棋准备着子。突然,崔老笑眯眯地说:“你连赢三盘了,今天我拿黑棋,你拿白棋。”当时,我竟茫然地抬起头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。崔老却安祥地说:“你以后比赛也不可能总拿黑棋呀!现在不练练的话,拿上白棋都不知走哪儿。今天你也拿一回白棋试试,尝尝白棋是什么滋味。”
  说句心里话,我那时就从未有过拿老先生们白棋的想法,但是,崔老执意执黑,竟是不可变更。他走了第一着“小目”之后,我的心情很久都不能平静,是激动、是紧张、是害怕,还是什么……结果,我被杀得大败。局后他却说:“这不是你的水平。这就是你第一次拿白棋不习惯,下次还是你的白棋,多下几盘就习惯了。”转过年的3月,在全市邀请赛中,我执白战胜了过老、崔老,取得了较好的成绩。如果没有崔老让拿白棋这种锻炼,是不可能取得这个成绩的。
  在这次对局时还有一个小插曲。崔老多年对局都是十分认真的,并不因为执黑而随手乱下。由于他一心都在考虑对局,把烟叶当做茶叶放在茶杯里沏上茶水,却把茶叶当做烟叶放在烟斗里吸起来!茶叶毕竟不是烟叶的味道,故而他每吸一口烟就皱眉头,直到他想喝水时才发现是完全搞错了。但是,他只是把茶杯和烟斗推到桌子的一端,继续聚精会神地沉思着。
  我最后一次见到崔老是1970年10月,是在我的一个学生的家里。他拄着一根木棍,苍老多了。他一看见我就很亲热地滔滔不绝谈起来。谈到了他的老伴不久前不幸去世;谈到了棋社的会计龚安惠先生的悲惨遭遇;谈到了某某棋友如何挨批斗、某某棋友如何挨整。我怕他太伤感了,问他还能下棋吗?他一下又笑了,说:“怎么不能下棋,只有下棋能忘记烦事儿。”于是,我们这一老一小又沉浸在黑白子的矛盾之中了。当时我没有想到这竟是我和崔老之间的最后一局棋,也是和他老人家的最后诀别了!那一刻虽然已距今整整十八年,崔老的音容笑貌却永远让我难忘。
  这里附了崔老和张福田老师对弈的一局棋,请程晓流六段简单进行了评介。  黑方 张福田 白方 崔云趾
  (程晓流六段简评)
  崔云趾和张福田二位先生都是我国第一批公布的四段棋手,是50年代后期至60年代初期北京围棋队的当然代表。
  他们二位都是我的老师,都曾手把手地教过我棋,从让我九子开始,一直扶持着我成长,到我和他们在棋盘上分庭抗礼。两位先生为发展我国围棋事业献出了毕生的努力,这里介绍他们在1964年全国锦标赛上所弈的一局棋。
  但愿我们这一代人也能无愧于先辈们的谆谆教晦,也能为后人们留下一缕悠远亲切的追思……
  白54似巧实拙,被黑在55位一压,白棋“形崩”了。
  


  黑73应先在94位大跳,是事关双方劳逸的要点。
  黑75打入不好。以下变化至黑97,黑棋虽然破了一些白空,但中腹变薄了,黑棋不得。
  黑103不好,应在A位扳,白108、黑106,白103、黑B、白棋难以收拾。
  白104妙!至113,白棋先手将黑封锁于内,形势已然有望。
  白116先损不好,应单在154位打入。
  白134巧手,官子便宜不小。
  白142、144次序井然。
  白150过分,以下变化至165,白棋三子被吃,形势转为对黑有利。
  黑173、175粗率,在此之前应先走C位扳。
  白182开劫后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。
  黑223开劫后,形势更加复杂难解。
  白268、270收官手法细腻,便宜两目棋。
  结果,双方巧成和局。
  共282手 和棋
  1964年5月12日弈于杭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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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#
发表于 2009-9-30 16:29 | 显示全部楼层
原帖由 reico 于 2009-9-30 16:26 发表


这是先先生提到的文章:没有照片只有棋谱

回忆崔云趾先生   韩念文
  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,罗建文同志说:“小韩,你应该写写崔云趾老先生。程晓流写了过老(过惕生先生),我写了金老(金亚贤先生), ...


89年06期的封面,时代的风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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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#
发表于 2009-9-30 16:30 | 显示全部楼层
祝大家中秋节快乐!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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