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学棋不久、意识到对杀的重要性和复杂性的时候开始,就一直在寻找系统讲解对杀的书。或许是我太孤陋寡闻,虽然收集了一些,但满意的那一本,至今没有找到。 对杀首先面临的一个问题是数气。 我收集到的这些书,谈到数气问题要么浅尝辄止,要么语焉不详,要么繁琐难解。而对于数气中的难点——公气的归属问题,则多是含糊其辞,或者干脆避而不谈。 我挑两本广受赞誉的书,就事论事。这两本书的作者都是我非常尊敬的作家,并无半点冒犯之意。 蜀蓉棋艺出版社《围棋(初级读物合订本)》第17页原文: “这里得出一个结论:双方中间有两口公气,要多出对方一口外气才能胜;如果有三口公气,就要多出两口外气;有四口公气,就要多出三口外气;依此类推。” 这套书获得了1987年全国图书“金钥匙”奖,这段话也被之后的出版物大量引用, 这段话困扰我很久,这个“依此类推”对于我这样的傻瓜,确实太繁琐了。或许有人跟我有同感,所以这段话的意思在其他书中也常常被转述为: 双方无眼,公气两口或以上,用双方外气之差与公气减一作比较,来判断对杀结果。 这种表述同样令人困扰:公气为什么要减一?对杀明明是黑白两方在比气,怎么变成了和公气比? 再看上海辞书出版社2008年出版的《围棋入门(修订本)》第389页: “对杀的双方眼大小相同,一方比另一方气长,中间有两口以上公气。如果双方之间有三口公气,对杀的一方必须比另一方长三口气,而且是长气方先动手,才能吃掉对方。如果短气方先动手,则成双活。如果双方之间有四口公气,对杀的一方必须比另一方长四口气,以此可以类推。” 繁琐不? 据作者在前言中介绍,这本书在修订之前,已有近四万册的印量。 在上述引言中,公气成了一个令人迷惑的要素。让人感觉到,一旦对杀涉及公气,计算起来就很繁琐,不由生出些畏难情绪。 我觉得问题的根源在于没有说清楚公气的归属。对杀是黑白双方的事情,应该明确地把公气分配给黑白双方,然后让双方比气就行了。 然而,公气的归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。 公气并不能按字面简单理解成“公共的气、共同的气”,公气在很多情况下都不“公”,而由一方“私”享; 还有些情况下,一方享受的公气多,而另一方享受的少; 更复杂的情况,公气开始归属于某一方,下着下着,还会变成归属于另外一方。 公气的归属问题虽然复杂,但这是讨论对杀绕不开的点。我觉得非但不应该避而不谈,反而应该把它当成解开对杀谜团的金钥匙。本书尝试对多种类型的对杀情况下的公气进行了明确的分配,让“对杀”回归到“捉对厮杀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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